珍珠衫
這個故事是明代大文學家馮夢龍在他所著的《情史》一書中記載的真人真事,是我國古時候一則著名的故事。
話說明朝的時候,楚中地區有個經商的人,名叫蔣興哥,年齡僅有二十餘歲。
他的妻子春娘、長得美麓而嬌艷,夫婦之間的感情非常深厚。
蔣興哥因為經商,耍到廣東去。
要是在今天,去廣東實在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。
但是在古代,廣東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,高聳入云的崇山峻嶺將廣東和內陸隔絕,無路可行,行商的旅客們只能靠自己的雙腳爬行。
一句話,到廣東,就跟到天涯海角差不多。
所以,商人們來到廣東,都不會匆匆忙忙趕回家去,而是將中原的貨品在廣東各地兜售,然後再收購一些當地的特產,帶回中原銷售。
這樣做一趟生意,便需耍大半年之久。
蔣興哥也是這樣一個勤勞的商人。
商人重利輕別離,留守在家中的春娘可就苦了。
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,她耍獨自生活,享受不到丈夫的溫存,享受不到夫婦生活的美妙…
有一天,春娘正在苦悶之際,她推開了窗子,然後把窗帘放下,朝外觀看。
突然間,她看見一個男子,面貌很像她丈夫,不由滿心歡喜。
在古代可不像今天,一通長途電話就可以互通消息。
春娘從來也不知道丈夫的行蹤。
因此,她一看到一個面貌很像丈夫的人,以為是蔣興哥回來了,急忙打開帘子,向著那人招手。
等到春娘再仔細一看,原來那男人并不是她丈夫,頓時羞得滿面通紅,立刻關起窗子,退回後樓。
這個人是新安人,也是到楚中地區做生意的,名叫陳震,他看見小樓上有婦人向他招手,又長得那麼漂亮,心中不由很想念她。
但是,陳震在這邊人生地不熟,怎麼才能勾搭上春娘呢?
“貿貿然上門可不行的!”
陳震也是個有經驗的人,他知道,如果自己正面進攻一定失敗。
於是,他來到大街東面,找到一個賣珍珠的老婦人家,打聽春娘的名字,然後用大量金錢賄賂老婦人,要她穿針引線,把春娘勾上手。
老婦一聽,連連搖頭說:“根本不可能,這個春娘是附近有名的貞婦,她與丈夫好得很。平時丈夫不在家,她一定放下窗帘,不讓外人看見她。這樣一個貞節的妻子,我實在無法替你搞到手。”
男人的心理很奇怪,越是貞節,越是不可能搞到手,他的興趣更大。
陳震於是苦苦哀求老婦,又加上了很多的黃金。
老婦看在錢的份上,也心動了。
她說:“你明日午後,可多帶一些銀兩,到春娘對門的典鋪中,假裝找我做買賣,討價還價的聲音放大些,使她在家裹能夠聽得見,如能承蒙她叫我進去,我有機會跨進她家大門,或者還有可能見機行事。不過,你想跟她相好,時間上可不能太急。”
陳震連忙一口答應。
賣珠老婦選了一些大寶珠和一些比較貴重的東西,第二天來到典鋪中,佯裝與陳震做買賣,一個漫天要價,一個就地還錢。
雙力爭論不休,引起市人競相觀看,喧鬧之聲直達對面春娘住所。
春娘果然臨窗窺視,看見是賣珠寶的,也一時喜歡,便叫丫環去叫賣珠寶的老婦到她的房裹去。
老婦收起珠寶,對陳震說:“你這個人好不講理,又想買珠寶,又出不超價錢。”
一邊說,一邊過褸來與春娘相見。
二人略敘寒喧,老婦拿出珠寶,給春娘一一看過,又說了几句市場、行情等方面的話語,便匆匆忙忙地把珠賓收拾起來,對春娘說道:“老身剛好碰上有點急事,這些貨物,暫時請你簡單安置一下,稍後便來論價。”
老婦說罷,便匆匆離開春娘家。
春娘望著面前這堆珠寶,又想起老婦這麼信任她,把珠寶隨便放在她這裹,顯然是對她的為人很有信心,於是,春娘不知不覺地,對老婦產生好感了。
老婦一去之浚,几天不來。
一天,天正下雨,老婦進來對她說:“老身愛女有事,連日為她奔走,所以未能按期前來。今日下雨,時問充裕,敢求你的首飾、珠寶一看,也好使老婦開開眼界。”
於是春娘開了箱匣,拿出自己的釵、插、纓絡之類的東西來,老婦看了,故意贊嘆不絕,春娘很是高興。
接著,春娘又對老婦帶來的珠寶出了一個偏低的價錢。
老婦很高興地說:“你評定的價錢,相差不遠,老身愿意把這些珠寶賣給你。”
春娘又耍求先交一半現錢,另一半等丈夫回來後,再予付清。
老婦說:“這當然可以,我們是鄰居,難道還信不過你嗎?”
春娘因為價格便宜,而且只付一半現款,所以非常高興,於是留下老婦飲酒,老婦靈乖巧,應對巧妙,哄得春娘非常開心,大有相見恨晚之嘆。
老婦故意提起了自己少年時代的各種風流韻事。
繪聲繒色,說得春娘一顆心砰砰直跳。
她聯想自己青春年少,丈夫又常年不在家,正是獨守空床,枉費自己一副漂亮的身軀了。
於是,春娘為了不致寂寞,有個人可以傾吐心事,便留老婦在家往宿。
老婦也說家中喧鬧,此間清靜,便順水推舟,搬來同宿,兩床相對,笑語相聞,夜夜談心,無所不致,兩無避忌。
陳震心急,多次雇問老婦,老婦均以時期尚未成熟作答。
直等到秋天,老婦和春娘已經相處得像一對知心朋友了。
一天晚上,兩人睡在床上,老婦故意說起自己青年時期,曾到妓院當過妓女,受了數十種性交方式。
她一一數來,連比帶划,說得津津有味,淫蕩不堪!
春娘躺在床上,只聽得滿面羞紅,全身麻醉。
平日裹和丈夫做愛的場面,丈夫的姿勢,又一一呈現在眼前,不由得濕透了內褲…
老婦見到春娘粉臉上紅了又白,白了又紅,知道她性欲已被挑逗起來,於是摟著春娘又吻又摸,二人俱脫了衣服,互相愛撫,足足玩弄了半夜…
畢竟二人都是女人,玩來玩去,始終沒有跟丈夫做愛那麼過癮。
春娘欲火焚身,恨不得有丈夫的東西馬上插入…
老婦這時便道:“春娘,老身藏有一件寶貝,跟你丈夫那玩意差不多,几乎可以亂真…”
春娘一聽有這樣的工具,心中大痒,要老婦第二天取來一試。
第二天,老婦急忙找到陳震,說:“你今天晚上跟我去,須耍振作精神,成敗在此一舉,否則,白白虛度了半年時光。”
便教陳震如此這般。
第二天夜裹,老婦和陳震偷偷來到春娘家,陳震暗伏在寢門之外,老婦進門先把丫環灌醉,留下她和春娘閉門暢飲。
二人都有些醉意了。春娘這時全身血脈賁張,要老婦取出那工具來玩。
老婦叫春娘躺在床上全脫光了。
然後,老婦伏下身去,將自巳的嘴唇緊貼在春娘的仙人洞上,不停地舔著,吻著,挑逗著。
春娘像崩缺的堤壩,大量的洪水傾洩而下。
她嬌喘不息,大聲叫喚著,把她的衣服一件件脫去…
“我空虛!我空虛!快拿出那二具,快塞進去!…”
老婦見時機成熟了,就吹熄了燈火,假裝說是去拿工具,其實是悄悄打開了房門,把陳震引入房來,陳震在門外已經脫光了衣服,進了房就爬上床去。
春心蕩漾的春娘以為是老婦帶了工具,她迫不及時地抱看陳震,撫摸著她的身子說道:“你老人家這麼大年紀,可是身上還這般光滑。”
陳震也不說話,只是騎在春娘身上,對准她的仙人洞,揮軍直搗…
春娘這時已經飄瓢欲仙,神魂瓢蕩,只顧得享受而已…
陳震咬緊牙關,鼓起全身精力,奮力沖刺了數百下,把春娘帶上了一個又一個的高峰…
事後,春娘帶著無限愛意,詢問他是什麼人。
於是老婦上前謝罪,詳述陳震對她的愛慕之心。
春娘雖然墮入圈套,但對陳震不能相舍,二人於是同房一起,日日如膠似漆,相愛之情,勝如夫婦。
如此過了三個多月,陳震要回故鄉去了。
春娘取出一件珍珠衫,這件珍珠衫本來是蔣興哥送給春娘的定情信物,但春娘此時已深深愛上陳震,她親手替陳震穿上珍珠衫,說:“這件珍珠形是奇物,夏天穿上它,極為清涼,此去,天氣很熱,送給你作為內衣,就像我與你貼體一般。”
二人珍重而別,并且約明年相會,一同私奔。
陳震自以為奇遇,珍珠衫從不離身,但往往睹物思情,淚流不止。
第二年,陳震又到廣東一帶行商,旅途中遇見那春娘的丈夫蔣興哥,并和他同住一家旅舍,二人一見同心,成了朋友。
不料沒有多久,陳震水土不服,染上了重病,連大夫也說沒得治了。
垂危的陳震脫下珍珠衫,叫蔣興哥帶去,交回給春娘。
陳震直到死,也不知道蔣興哥就是春娘的丈夫。
但是蔣興哥卻知道了春娘跟陳震私通的消息。
蔣興哥回到家中,把春娘騙回娘家去,然後寫了一封休書,把春娘休了。
岳父大怒,上門來詰問蔣興哥,蔣興哥也不說原因,只是向岳父說:“只要春娘能歸還珍珠衫,我就收回休書。”
岳父回家把女婿的話轉告女兒,春娘一聽這話擊中要害,感到十分羞愧。
一年後,有個大官要到廣東作官,想討個妾侍,媒人介紹了春娘。
春娘徵求將興哥之意見,蔣興哥不但不阻擋,反而把春娘原來二十六個裝有金帛、珠寶的箱子,原封不動送給春娘作陪嫁。
春娘這才明白蔣興哥實在是個忠厚的好丈夫,心中更是後悔不已。
蔣興哥休妻之後,經過媒人的介紹,又娶了個妻子崔氏。
洞房之夜,蔣興哥和崔氏正在床上摟抱、打滾,崔氏突然看見蔣興哥頸上挂著一條項鏈,便問來歷。
蔣興哥就把陳震的故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。
這條項鏈原來是陳震臨死前贈送給蔣興哥作紀念的。
這時,崔氏告訴蔣興哥,她原來正是陳震的原配妻子,陳震死後,她才改嫁的。
蔣興哥一聽,大為驚奇。
陳震玩弄了地的妻子,想不到現在又把自己的妻子送給蔣興哥,真是一報還一報。
過了一年,蔣興哥又到廣東經商,和那個旅舍老板吵了起來,一時氣起,把老板推翻在地,不料老板卻死了!
老板家人街上官咐,官員審判蔣興哥死刑。
事有湊巧,這個官員的妾侍正是春娘,她哭著向官員說出了蔣興哥對她的恩義。
官員很感動,於是赦免了蔣興哥的死罪。
為了成全地們,官員甚至不要春娘作妾,要蔣興哥把她接回家去。
蔣興哥也感激春娘的救命之恩,也就答應了。
官員又把那十六箱嫁妝交還給春娘。
由於蔣興哥已經要了崔氏作妻子,所以,春娘雖然是從前的正室,現在歸來,反而只能作為妾侍了。
- 終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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